“咚咚铛~哼哼~梆梆咚啷~呼呼呒~”鱼瑜又一次发出听起来意味不明却相当可爱的声音,若是平时听到有人这样哼歌我大概会忍不住笑出来吧,但我大概能够明白,她是在脑内编排着那首我仍不知道是什么的歌曲。
说起来音乐的是一种很奇妙的存在,明明都是用傅里叶展开的公式就能诠释本质的东西,却跨越在虚与实之间难以看清的界线上,在所有的艺术形式中最为贴近人类难以捉摸的“美”。即使比起我所钟情的小说,我想也是一样的……
“鱼瑜?主人?你用玻璃杯模拟的,是马林巴吗?”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开口了,如果是音乐方面的话题,我想她或许不会那么抗拒“马林巴做主角的乐章,虽然最近听过一些,但总的来说很罕见呢。”
“哦?狗狗你知道那个哦?”
“因为,我还挺喜欢音乐的吧?”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“你之前哼的那个是……马勒?”
“你还认识马勒啊,不错不错,可惜刚刚那个不是姓马的作品,而是姓鱼的。”
“诶?”
“我是说,刚刚你听到的曲子是本小姐才想出来的。”鱼瑜露出有些骄傲的表情,我却还没有反应过来“问你哦,狗狗你学过音乐?”
“以前学过一些管乐来着……”
“具体来说?”
“小号和单簧管。”
“嗯……”鱼瑜点了点头,眼睛里比起之前看我的时候多了一些不一样的光彩“现在还有在练习吗?”
“那个……”我犹豫了一下,最后还是摇摇头。
“是嘛……果然你也一样。”先前的光彩褪去,鱼瑜重新摆出比起失望更像面无表情的脸“嘴上说着喜欢,却连一点坚持也做不到,这样的人真的配说喜欢吗?”
鱼瑜的话令我有些难过,我有10种理由反驳他,有20个论点来说明自己的处境,但在她的面前我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。并不是因为我笃信着“沉默是金”,而是因为我明白她话语背后真正的含义——
为了自己的所爱应该可以抛下一切——像傅里叶公式一般简单而又美丽的纯粹,是我羡慕而又不曾拥有的东西。
“你之前也告诉我喜欢小雪,说到底也是这种程度的是事情吧,只要是性格好长得漂亮的女同学你都会流着哈喇子舔上去吧……”鱼瑜认真地注视着我,双眸中倒映的曛光像火焰一般燃烧。先前稍微缓和的氛围在一瞬间全然消失不见,我毫不怀疑只要我给出了“错误”的答案鱼瑜一定不会放过我。
然而,不知为何,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却出乎意料的平静……我沉默了一下,浅浅地吸了一口气。
“鱼瑜你说的或许没错吧,但尽管如此,文小姐对我而言还是第一无二的。在特别的时候遇到了特别的人,那个人就成为了特殊的存在,我想人有时候就是挺简单的。”
听到“这么说,你是确信自己喜欢小雪了?”
虽然我明白她口中的“喜欢”和我所想的“喜欢”不是一回事,但为了不引入更多的误会,我还是点了点头。
“那么?你说的喜欢到底是什么?想见她?忘不掉?被感动?离不开?时时刻刻都考虑着她的事? 还是说,心跳加速的感觉?在对方的面前会心跳加速,就是恋爱了吗?”
“这个……”
在我犹豫着说不出话的时候,鱼瑜突然斜着身子朝我靠了过来,我们的距离瞬间突破了安全的界限。
“等……”
我想要阻止鱼瑜的行动,但她却更早一步扯住了我的领口。她俏丽的面庞在我因为震惊而瞪大的眼中不断放大,耳钉上的宝石和透亮的眼眸一同反射着夕阳的余晖,她最长的头发已经触碰到了我的皮肤,我听得到她的心跳,周围的空气充满了她的味道,我们的鼻息打到了彼此的脸上,最后,鱼瑜缓缓地合上了眼……
我怎么也每想到,我的初吻会发生在这样一个时候,这样一个地点,对象是这样一个我并不喜欢的女孩……只是,在这种暧昧而光影下,眼前的她美得不可方物……为什么她要这样做,这种事情我已经放弃了思考,我在最后也闭上了眼。
鱼瑜的刘海搔得我的额头和鼻尖有些发痒,温热而潮湿的气流裹着她复杂又浓郁的味道霸占了我的嗅觉……我想,今天过后我一定会忘不掉这属于鱼瑜的独特味道,就像……我会忘不掉这突如其来的吻……
某个柔软的物体贴到了我的唇上,紧随而至的是一阵更大的压力,某种酸甜的味道从口鼻同时刺激着我的味觉和嗅觉,我感觉自己就像陷入了一股粉红的漩涡中,五感都变得极度敏感又格外迟钝……而这个时候,我的耳边突然传来了鱼瑜的轻笑。
意识到有些不对的我猛然睁开眼,鱼瑜和我确实还鼻子挨着鼻子地贴在一起,然而在我们两人的唇瓣之间,立着属于鱼瑜右手的食指和中指。
准确来说我们是接吻了,只不过是隔着她的两根手指,很显然,我纯真的处男恋心完全都是被这个“坏女人”捉弄了。我理应感到生气,然而实际上我却很不争气地……觉得刚刚的事情要是再发生一次也不错……
“怎么样怎么样?心跳加速了吗?”鱼瑜向后拉开了一点距离,邪邪地笑着,把她的左手按在我的胸上“看来你很兴奋嘛,刚刚还主动闭上了眼睛,到现在还在脸红呢……”
像是当真感到可笑般,她用另一只手掩住了嘴。不知为何,我竟觉得这样的她有一些可爱——老天爷,我该不会被开发了奇怪的属性吧?
“那么,问你哦?狗狗你这算是爱上主人我了吗?”
唯独鱼瑜的这个问题,我对它的答案越来越不敢确定……直到很久以后也迟迟没能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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